宸炽🧀

祝往后平安顺逐

【飓风蝴蝶】斯普里托有片神奇的海岸

  全文共2w+ 海滨小镇pa 祝各位食用愉快。

  

  summary:据说,在斯普里托有片神圣的海洋。


  0.


  而在那个海洋,有个不为人知的传说。


  1.


  牧四诚喜欢那片海,那片海总是让他感到心静。


  他住在一个小镇,那个小镇叫斯普里托,在他们小镇有一片清澈的海洋,那个海洋名叫雅特朗。


  不知为何,在小时候偶然闯进这片清澈的海洋时,牧四诚便爱上了这片海。


  每当他顿感心情的烦躁时,便会来到这片海,看着海水流过自己的脚旁,又退回去。


  便会感觉心灵的抚慰。


  这片海算是他的一个秘密基地,也算是他孤独灵魂的一个归宿。


  然而,雅特朗有一个流传在小镇镇民口中的传说,这个传说小时候牧四诚听长辈讲了好多次,到现在已经能滚瓜烂流了。


  这个传说让很多小镇的镇民不敢靠近那片海,生怕自己也像传说中的那样被扯了进去。


  可这并不影响牧四诚爱这片海岸,他依旧会每天来看这片海,尽管这个习惯已经持续了17年,在最忙的时候也会抽出时间来看。


  清澈的海水轻轻流过脚踝,舒适的感觉传遍全身,凉爽的感觉便散播全身。


  海水再次流了上来,一只小螃蟹被海水从海里带了上来,它挥动着钳子,等待着下一次海水上来时将它带回它的家乡。


  海风再次随着海水而吹过,发丝被海风吹的带了起来。


  “你好,你也喜欢来看这片海吗?”,少年的声音如同高山上流滑过的水流般清澈,又如同鹿的鸣叫而空灵,但又恰似早晨时迎来了第一缕晨光。


  是一个让人难忘的好听的声音。


  这便是少年对牧四诚说的第一句话,也从此让他们两个相识。


  牧四诚应声回过头,微微有些愣神,“啊,是的,我很喜欢。不知为何,每次看到这片海时,心会异常的平静。”


  他转过头,唇角边带了丝笑,“那你呢?又是因为何种原因喜欢这片海呢?”,少年的眼眸里只装着牧四诚一个人,他随着牧四诚坐了下来,目光相撞。


  “不知道,但我……第1次看到这片海时就隐隐约约觉得很喜欢。”,少年的这样回答倒让牧四诚有些错愣。


  “之前好像没见过你啊,你是新搬来的镇民吗?”,牧四诚向着陌生的少年发问。


  少年有着一头浅棕色的半长发,每当风吹来时,便会轻轻飘扬。漂亮的头发上有着一个发卡,是一个金色七弦琴配着小翅膀的金色发饰,而少年的衣装特别的整齐,也特别的华丽。


  这便让牧四诚猜测是不是新来的镇民。


  少年点了点头:“我是新来的镇民,我随着兄长工作的调动,而来到这个小镇暂居一段时间,但目前吗……好像还没有认识什么人。”


  “啊,是这样啊,那……”,牧四诚伸出了手,双眸带笑的看着少年。


  “认识一下吧,我叫牧四诚,欢迎你来到这个小镇。”,少年看到牧四诚伸出了手,忙也伸出了手,相握住。


  十指间的温度都和对方交叠,原本冰凉的手,也逐渐回温。


  “你好,我叫阿曼德。”,少年道。


  两人的初识,起于那片海。


  夕阳的红黄交光照在荡起轻轻荡漾的海面上,那抹残阳,似苹果般红润。


  牧四诚静静看着远处的海水不出声,但面色的笑意无论如何都藏不住。


  牧四诚一直有一个习惯,就是他看海的时候不喜欢说话,只喜欢静静的看着那片海。


  阿曼德转过头,看着牧四诚。


  在牧四诚眼里装着清澈无比的大海的时候,阿曼德的眼里却装着牧四诚。


  “牧四诚,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来看这片海的呢?”,阿曼德的问话让牧四诚回过了心神。


  牧四诚一笑,再抬起眼时,装着的,是对这片大海的回忆。


  “这要从我小时候开始追溯起了,小时候我跟妈妈吵了一架,实在太伤心了,边擦着眼泪边甩门走出了家门,跟离家出走差不多吧。走着走着,我突然就迷路了,根本找不到如何回去,也根本不知道怎样回去。就在我以为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束光,我便向着那束光走了过去。”,说到这里,牧四诚稍稍停顿了下。


  阿曼德耐心的等着牧四诚的下话。


  “当我走过去时,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大海,大海上映照着夕阳光,那应该就是我刚刚所看到的光芒了。也许……是这片海有独特的魔力吧,我那时候也不哭也不喊了,就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这片海。后来,不余忘记收网,于是回来收网的渔民看到了我,便将我送回了母亲身边。也许是从那时候,我最喜欢看了这片海”,牧四诚的眼里依旧装着那片海。


  这片海似乎真的有能让他心静的魔力吧,总之,无论是小时候,还是时隔17年后的现在,他依旧很喜欢看这片海。


  说不上来,可能是从小时候看到这片海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这片海与我有缘吧。


  但这句话,牧四诚并未告诉阿曼德。


  他只道:“只是从见到这片海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


  海浪依旧是那么平静,只不过在偶尔时荡气微微荡漾,让人们躁动不已的心得到了安慰。


  兴许是察觉到时间已然有些太晚,牧四诚从沙滩上坐了起来,裤子也沾染上了一些沙子。


  他拍了拍裤子后面的沙子,低头垂眸看着时间,他用手指着手表,眉眼间充满歉意的道:“对不起啊阿曼德,时间有些太晚了,我等下回家吃饭,明天再聊,可以吗?”


  阿曼德点了点头,默认了他的离开。


  牧四诚在得到阿曼德的回应以后,便匆匆转过了头,走了。


  当牧四诚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时,阿曼德也才从刚刚的对话中晃过神来。


  也许说来也巧,当阿曼德第一眼看到眼前的少年时,觉得和当初看到这片海时的感觉一样。


  也许,这就是上天常说的有缘吧。


  沙子的冰凉敷在脚踝上,让脚踝降了些温度。


  那碧蓝的天如同海水般好看,而那一朵朵白云又如同海水掀起的波浪。


  今天的天色似乎有些阴,傍晚六时也依旧未能看见那红黄交接的光芒。


  冷色的色调映照在少年的皮肤上,让少年的皮肤变得更加冷白。


  牧四诚看着平静的海面,猛然想起这片海的传说,“阿曼德,你听说过雅特朗有个传说吗?”,少年的眸光看向他。


  阿曼德摇了摇头:“什么传说?没有听过唉。”


  牧四诚再次看向远处的海,缓缓开口道:“在我们这个小镇上,曾经有一对爱人。一个叫陈生,一个叫夏洋。两人都因为喜欢这片海而和对方相识,发展到后来变成了情侣。即便变成了情侣,两人也依旧会来到这片海岸来看海。”


  “那后来也就一直这么相亲相爱的来看海吗?”,阿曼德发出了疑问。


  牧四诚听到,慢慢的摇了摇头:“并没有,最后两人分开了。”


  听到这里的阿曼德有些惊讶,他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会因此而分离:“为什么会分离呢?是不是因为不爱对方才分离的?”


  牧四诚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讲了起来:“不,他们两个依旧很爱对方。可是在某天,陈生要随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离开这片小镇去到远方的城市发展事业,在这个小镇里,他们优秀的事业是发展不出来的。夏洋知道以后,挑了好久,给他送了一个离别礼物。”


  “在挑礼物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才分离了吗?”,阿曼德歪了一下头,发丝随着他歪头的弧度而垂落了几缕,少年探究的目光依旧让他的内心好奇。


  牧四诚继续讲道:“没有。他挑完礼物之后,在夏洋走的前一天将这个礼物送给了他。在即将要分离的时候,他们两个见了对方的最后一面。并且约定好以后一定会经常给对方写信,可是当陈生到了新的地方时,却并没有给夏洋寄信,夏洋一直等着陈生给他寄信讲述着新环境,就这么等啊等啊,直到老的时候,也依旧没有等到对方的信。这时候的夏洋才知道,那一次的见面是最后的见面,他们早就分手了,只不过夏洋还是不知道。”


  牧四诚说完以后,又笑着看向阿曼德:“所以,雅特朗除了叫这个名字还有一个称呼:分离之海”


  分离之海,在和爱人挥手离别便是两人分开之时,也是在这片海岸结束之时。


  阿曼德却反问牧四诚:“你相信这个传说吗?你不觉得很假吗?”


  牧四诚想了想,还是给予回答道:“不相信。既然相爱又为什么会分离,分离之后又为什么不再去找对方呢?他们真的爱对方吗?”


  阿曼德不语。


  他站了起来,背对过海洋,双臂敞开,风将他的衣服吹得膨胀起来,发丝飘扬:“可是,这样的结果挺好的吗?就算是分离,也并没有遗憾。”


  牧四诚被阿曼德说的这一番话愣住了,他问到:“为什么会这么说?既然都分离了,没有遗憾吗?”


  阿曼德轻轻勾起了唇角,他道:“因为他们曾经真诚的炙热的相爱过,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老话吗?相遇即缘分,他们已经相遇了,他们的缘分也许只是到了尽头,所以才会和对方分离,也不再联系对方吧。”


  相遇即缘分,


  若我们还是分离,


  那也只是缘分到了尽头。


  牧四诚没有回答,他静静的,静静的望向对面的海岸。


  也许过了良久吧,他才轻轻回复:“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更痛苦啊。”


  阿曼德没有听到这句话。


  每年的5月份,雅特朗会迎来一场巨大的鸟类迁徙,在寒冷的冬天飞向温暖的南方的鸟儿,将会在这一次重返自己的故乡。


  回到原本应该待的地方。


  而此次的巨大迁徙活动,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也都期待这个活动的到来。


  因为那时候将是一场巨大的视觉盛宴。


  今日的海浪似乎变得有些躁动不已,无它,只是因为大量来的鸟类,会飞扇着自己的翅膀,放低飞行高度下来喝水。


  人群里传来鼎沸声:“看那里!看那里!你们快看那里!”


  那个人的声音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纷纷看着这个人的手指所指的方向,眼睛中映照的影子多了一个白白的小点。


  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似乎生怕惊扰到了那些飞在天空上的海鸥。


  小点点越来越大,直至远方的海鸥飞到自己所能看到的高空才反应过来。


  海鸥们洁白的身体如同白色的画布般纯洁,兴许是几个月的飞途太遥远,让它们感到了饥渴些许。


  于是,有些海鸥便从高处的空中低飞下来,喝着些解渴海水。


  牧四诚震惊的看着这一切,阿曼德看着牧四诚不说话。


  忽然,一只鱼冲出了平静的海面,一只海鸥眼尖的看着,这只鱼的身形较庞大,当这只鱼冲出来的时候,牧四诚差点被溅到水,阿曼德手疾眼快的用自己挡住了本来要溅向牧四诚的海水。


  在这条鱼用自己的力量被抛向最高空的时候,海鸥扇动着翅膀,用长嘴叼住了那只鱼的身体,头一仰,就将那条鱼吃掉了。


  牧四诚看向阿曼德,他的衣服的背后湿了大半,他有些不好意思,“去我家换衣服?”。


  阿曼德点了点头尴尬的扭过头看了看被水渍搞湿的背后,湿黏黏的,令他感到有些难受。


  门被推开,牧四诚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扔在地上,阿曼德脱了鞋子,穿上拖鞋。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牧四诚家。


  当他看着家里的摆设时,牧四诚从自己的衣柜里翻翻找找拿出了一件款式较大的衣服,他走出自己的卧室,将衣服丢给阿曼德。


  手指了指衣服,意思是:换上。


  阿曼德拿起了衣服,走进了卫生间,他褪去身上湿哒哒的衣物,穿上了那件衣服。


  少年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不得不说,牧四诚最大尺码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刚刚好,而且牧四诚的衣服都很潮牌所以特别适合。


  牧四诚的衣服上一直有一种栀子花的淡淡的香味,很奇怪,阿曼德一直以为那是洗衣液的味道,但,他找了很多牌子的洗衣液,都没有身上这种香度适中,而且闻起来非常清新的味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阿曼德如此想着,走出了洗手间。


  牧四诚仔细打量着阿曼德身上的衣服,露出了鉴赏家的满意:“啧,果然,我就说这些潮牌的衣服很适合你嘛!”


  阿曼德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目光瞥向了别处:“那,明天我洗完还给你吧,这么一直穿着别人的衣服真的不太合适。”


  听罢,牧四诚却摆了摆手,“不用还了,朋友一场嘛,这件衣服送你就好了,反正我有很多这种的。送给你一件也无妨,再说你穿上也挺合适的啊,不用还了。”


  “不,借了对方的东西就要还回去。有借有还,才能得到对方对自己的信任。这是兄长教给我的道理,再说,这是你借给我的衣服,我想我不能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接受。”,阿曼德义正言辞的道,他向前走了一步,靠近了牧四诚。


  他一顿,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有些重,连忙道歉,“抱歉,我的语气可能有些重了。”


  牧四诚一愣,“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是不希望你兄长失望。”,他答道。


  当牧四诚再抬起头,两人的距离却不知何时靠近了对方,很近,只需要再往前走一步,便可交换呼吸。


  砰砰砰砰砰,依稀可以听见,心跳的加速。


  阿曼德不敢动,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吧,实际上牧四诚也没敢动,也站在原地。


  时间如同冰块般凝滞。


  “我……我先走了吧,时间太晚了。”,少年的声音打破了长久的凝滞,带来片刻的喘息。


  “啊,好,明天见。”,牧四诚赶紧顺着这个台阶下,他语气里尽量平静。


  阿曼德抬手看了表,忙转过身,走前也不忘告别,“明天见!”


  明天见。牧四诚在心里默默回答。


  直至少年的影子再也不见,牧四诚在呼出一口气,心跳的速度逐渐平缓。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为突然的凑近而呼吸一滞?又为什么会心跳的特别快呢?


  为什么呢?


  年少的他疑惑,但,少年的感情是一把炙热的火焰,这种热,只能自己感知到。别人不知道,也不会知道。


  只有懵懂的他们依旧困惑。


  也只有他们懂火焰的熄灭。


  阿曼德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或者说,心里的事让他难以入眠。


  心里藏有什么事呢?这只有自己知道。


  他脑海里浮现着今天的种种,奇怪,为什么会觉得,难以呼吸呢?


  此刻,也有少年像阿曼德一样辗转难眠。


  牧四诚的目光斜撇,看到了一张合照,是他和阿曼德照过的一张合照。


  他看着上面的人,一抹笑悄然的,轻轻的,出现在了唇边,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


  藏在斯普利托下的朦胧爱意也随着海鸥们的迁徙飞出蓝海,得以在海上浮现。


  

  2.


  2023年的7月份,是一场盛大的烟火大会。


  这是牧四诚和阿曼德做朋友的第一年,正巧,和烟火大会的日期撞上了。


  彼时,雅特朗的镇民们,也在准备着这场烟火大会。


  今年的烟火大会似乎格外热闹,比往年热闹多了,而这些人们比平常还要热情。


  “牧四诚”,成熟的妇女音声声传入耳中,少年回头,眼里疑惑毫不掩饰,“怎么了吗?”,他问道。


  中年妇女吃力的将手上的大把鞭炮、烟花放到地板上,放完了以后,她拍了拍手站了起来,指着地板上的大把鞭炮烟花对少年命令道,“先把这些鞭炮和烟花拿到仓库里放着你再去玩,别等会搞忘了。”


  “好——你先走吧,不是说你们那里要先布置场景吗?”,牧四诚将地板上的鞭炮和烟花搬了起来,太过于沉重的重量让他让一部分力量分担到了自己的右臂上。


  中年妇女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似乎才意识到时间的匆忙,她只能匆匆叮嘱了几句,“记得搬完这些再去玩”,便走了。


  牧四诚将这些东西费力的搬到仓库里,他转过头,但是头上的一片阴影让他惊得后退了一下,“我去”,少年下意识的骂了一句。


  在看清来人后,他松了口气,“阿曼德啊,以后不要一声不吭就出现在我背后,很吓人的好不好?”。


  阿曼德听后,后退了一大步,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抱歉,我刚刚没找到你,就去问了别人才知道你在仓库。抱歉吓到你了,没事吧?”


  牧四诚走出了仓库,将糖果棒子丢进了垃圾桶里。


  阿曼德跟在他后面,也许是刚刚的事怕再次吓到牧四诚,这次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能看到牧四诚。


  突然,前面的人停住了脚步,阿曼德没抬头看,也没注意到牧四诚停住了脚步,本来不远不近的距离,直接撞了上去。


  他揉着被撞到的地方,有些困惑,“怎么停住不走了?”。


  牧四诚转过头,恶劣的笑出现在嘴角,“唉阿曼德,你想不想去烟火大会?”


  阿曼德挠了挠头,“烟火大会嘛……想,但没人邀请我,我打算自己去。”


  牧四诚想了想,自己反正也是没有人邀请那不如……,“那,一起去?”,他道。


  阿曼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好啊,那今天几点会面?”。


  “八点半”,罢了,他挥了挥手告别。“不说了,我要去给她们帮忙”,少年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阿曼德一人站在原地。


  晚上八点半。


  在夜市里人们和身旁的人谈笑着,或许是伤心没有买到新的玩具,或许是买到了一串糖葫芦开心的吃着,又或许是在和爱人的低语呢喃。


  不过,在这个夜市的人都是充满笑容的。


  烟火气围绕着这个夜市,这充满了热闹,也将心紧紧的包围住。


  牧四诚抬手看了看手表,耳朵里的耳机时不时断了音,播放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并不完整。


  似乎是心有灵犀,当他再抬眸,棕发少年的身影映入眼底,如同一副油画。


  他远远的向少年招手,“唉!阿曼德!!!我在这!!”


  少年被这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看见了牧四诚,他也抬起手,微微向着牧四诚招手。


  牧四诚搭上了阿曼德的肩膀,“很准时嘛,刚刚好八点半,掐表来的?”,他开玩笑的道。


  反倒是阿曼德,他疑惑的看着牧四诚,“没有啊,现在才八点啊”,牧四诚抬起手表给阿曼德看,他震惊的看向手表,“所以说,我这个手表时间调慢了导致我迟到了?”。


  牧四诚摆了摆手,“你刚刚好掐点到,不算迟到。算了,别管那些有的没的,去买点东西吃吧。”


  话说,吃东西真的能让人开心。牧四诚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左顾右盼的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店铺,寻找下一个好吃的店。


  牧四诚眼里突然晃过一个店铺的牌子,他扯了扯身旁人的衣袖,“玩那个怎么样?走不走?我带你躺赢。”


  语罢,他便拉着阿曼德走到了那个小铺子。


  那是一个通过射箭赢玩偶的铺子,小铺子一眼望去就可见货架上面摆满了玩偶,暖黄的阳光照在它们的身上,显得很可爱,小铺子的老板是一个长得很憨厚的人,看起来和蔼可亲,很好相处的那种。


  牧四诚的食指指了指玩偶,他挑眉自信的道,“老板,给我来个高难度的呗,低难度的太简单不好玩,来一个高难度的领一个大的玩偶。”


  这自信的语气让老板都为之发笑,“小伙子,做人不能太过自信啊”,他回头看了看牧四诚食指指的那个玩偶,笑容更加为之灿烂,“那个可是我们店最高难度的,你可不一定能射的到,当然了,年轻人嘛,挑战当然是可以挑战的,但是如果套不到的话就不能怪我喽。”


  牧四诚依旧看着那个玩偶,听到老板的这句话,却忽的想笑,“那行,我第一次要是套不到,下次给你的钱翻倍。”


  老板原以为在开玩笑,但是看到那认真的眼神,立马稍稍严肃了起来,“这……小伙子,你别骗人啊,这真的很高难度,因为是可以移动速度射箭的机器。你要是一次没套到也正常,但是你这……翻倍给我钱,我可要怀疑你骗人了啊。”


  牧四诚不予置理,只是从口袋里将那一张纸钱放在桌子上,并抬了抬手,让老板给他几个套圈。


  老板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将箭递给了他,将移动机器开启。


  不得不说,老板并没有在开玩笑,高难度的射箭也就意味着移动机器的速度开的是最快,几乎一眨眼,不,就算不用眨眼,机器的速度也是快的,让人难以看见。


  可以想象老板是花了大价钱购买的。


  但牧四诚丝毫不慌张,他只是吐出一口长气,定了定心神,再一次看向目标点时,是坚定的眼神。


  眼睛迅速的捕捉到机器的动作,手指微微弯曲,将那把箭飞了出去。


  箭经过风的运速只是几秒的晃神,便飞到了机器上,所有人都为之感慨这少年技艺的高超,就连老板看着这一幕都赞叹。


  他将这玩偶双手递给了少年,并连连震惊,“你练过啊?这么准的箭法”,老板怀疑道。


  牧四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练过射箭,这倒让老板有些震惊,不过他顿了顿,转头走进铺子里。


  当他再出来时,手上除了奖励的玩偶还有一个小的蝴蝶挂件,牧四诚接过这些,蝴蝶挂件挂在手上,“老板,我记得奖品里没有蝴蝶挂件了啊”


  老板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但是啊你第一次就打中了这么高难度的,就当我送你的喽。”


  牧四诚勾唇,将钱放在桌上,“谢谢啦老板,但我从不喜欢白嫖别人的,就当我照顾您生意啦”


  当老板想将钱还回去时,牧四诚拉着阿曼德早已跑远。


  “要不要先去买点汽水?买了以后就先去场地那边守着,听说过不多久就要放烟花了,快点快点。”,旁边的女子拉着身边的人似是在说着什么,不过这声音让耳尖的牧四诚听见了,他并无意偷听他人的私事,只是偶然听到。


  “去买杯汽水怎么样?我有点渴了,你呢?”,他看向身旁站着的少年,询问着他的意见。


  夏日的夜晚总有些炎热,只需在那里站几分钟,便可感到汗水滚滚落下,可谓是非常的痛苦。


  手中的扇子给予了丝丝凉意,阿曼德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那走吧,不过会不会赶不上烟火绽放的时候?”


  牧四诚摇了摇头,“我速度可快了,不会赶不上的,你放心吧。赶不上赖我就可以了!”。


  不等阿曼德回话,他擅作主张的拉起阿曼德的时候就跑向卖汽水的小摊,温度交换,蔓延到对方的身上,心跳突然的,变得有些快。


  他拉阿曼德跑的原因无非就只有一个,想快点赶上烟火绽放的时候,不过呢,他自己也有一个小小的私心,不过呢,但这个私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两人在拥挤的夜市中跑了起来,反常的没有感受到拥挤,反而那些人都给他们让出一条小道。


  某个少女和朋友谈笑的时候,忽的抬头看了一眼奔跑的那两个少年,她一顿,随后和朋友调笑道,“你不觉得那两个很像情侣吗?看起来很清静的样子唉”


  她的朋友肯定了她的这番说词,“确实唉,看起来好像很急的样子,说不定是有什么事呢?”


  少女将扇子扇了几下,风带着凉意从身旁拂过,“不知道唉,看他们笑的样子,应该,很开心。”


  少女再也没将注意力放在那两个少年身上,也许她不会知道,也许她会知道。


  但我们无从得知。


  “老板!来两瓶汽水!”,声音让老板回过头,不再与旁人聊天。


  “哦,好!”,他积极回应着少年,边说着边从柜子下掏出了两瓶汽水放在桌上。


  牧四诚将钱放在桌子上,拿起了汽水,咕咚咕咚的往喉咙里灌。


  气泡的填充让舌尖感到滋润,酥麻麻的感觉从喉咙里滚入,随后就是冰凉凉的感觉。


  他将汽水瓶拿下,并把桌上未拆封的汽水瓶递给了阿曼德,“诺,喝吧,跑了一路你也累了。”


  阿曼德接过汽水将瓶盖扭开,喝了下去,汽水凉爽的感觉传满全身,不得不说这种凉爽的感觉真的让人感到非常舒适。


  牧四诚抬手看了看手表,眸里带着兴奋,“唉,走吧,等会赶不上了。”


  两人慢悠悠的走在小路上,周围的人几乎全都是结伴而行,或情侣,或朋友。


  来到场地后,他们很幸运的选了一个好的位置可以很好的观看到烟花,不过周围的人群全都有些闹哄哄的,可能是因为兴奋吧,毕竟这活动一年也只有一次。


  牧四诚的耳机杂乱的声音不断重复在他耳旁。


  烟花的倒计时开启,所有人都在默默数着。


  60


  59


  58


  57

  ……


  直到最后,大家都一起跟着喊了起来,声音冲破寂静的夜。


  10!


  阿曼德的眼里装着的只有牧四诚一个人,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不作声。


  9!


  牧四诚感觉自己的血液里也染上了兴奋。


  8!


  阿曼德逐渐坚定了心里的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让他紧张到手中微微冒汗,有些黏腻的握不住。


  7!


  倒计时越来越接近,人们也越来越兴奋。


  6!


  人们的声音越来越高,如果这时候烟花绽放出来的话,估计会和烟花融合一体吧。


  5!


  4


  3


  阿曼德握了握手指,吐出一口长气,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这个想法。


  2


  阿曼德凑近了牧四诚,但本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1


  一束小光划破黑暗的夜,人们的目光紧跟着它,等待着它的绽放。


  “唰”一声,烟花炸裂成一束美丽的鲜花,绚丽多彩的光束在人们的眼睛里闪烁。


  阿曼德看着耳朵中还塞着耳机的少年,一鼓作气的,“我喜欢你”,阿曼德说完以后便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天空上绚丽多彩烟花。


  他以为的是牧四诚没有听见,恰恰好的,当阿曼德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耳机彻底没有了杂音,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听到少年的爱恋。


  恰恰好的,


  他听到了这一声喜欢。


  终于,这声一直藏在心里不敢说自己也不知道的心意被烟花的绽放表述出来。


  烟花的绽放到底是烟花还是少年自己的心意被绽放出来了呢?


  也许烟花替我表述了心意,将它用流光溢彩的方式传递给了你。


  不知道,你有没有被接收到呢?


  17岁的,我亲爱的,少年。


  烟花一如往常的好看,但这一次似乎是带了某人的小心思而变得富有意义了。


  最后四个字说的很小声,只有烟火,还有夜幕,才能听到这如此小声的话语。



  阿曼德不知道牧四诚听到,牧四诚也不会让他知道。


  两人就那么静静,看着烟花,谁也不说话,仿佛是心有灵犀般。


  要说阿曼德为什么会喜欢上牧四诚,阿曼德会回答,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需要理由呢?也许是因为他的勇敢、炙热、真诚,又或许是他会尊重你,还有最后的,因为心决定的事,口怎么能说出来呢?


  “唉,阿曼德”,牧四诚打破了这场持久的寂静,他摘下耳机,看着阿曼德。


  “怎么了吗?”,阿曼德装傻似的回答。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是你刚刚在跟我讲话吗?你说了什么啊?没听清楚抱歉”,牧四诚恶趣味似的追问。


  阿曼德稍稍思索一番,最终摇了摇头,“我没说话啊,可能是你耳机坏了吧,我刚刚没有说话,你听错了。”,没人看见,藏在棕发下的耳朵早已红透。


  牧四诚笑了笑,他道,“嗯,可能是我听错了吧。对了,等会还是一起回去?”


  阿曼德点头。


  又一声烟花在炸裂开来,这一次,牧四诚的心里已有了答案。


  待烟花结束时,所有人都欢笑着,笑着回去了,一些小铺子里的老板正在收拾着自己的小铺的垃圾。


  牧四诚和阿曼德走在回去的路上,两人寂静无声。


  这时候,标牌上的字吸引了牧四诚注意,他回过了头,对阿曼德道,“我进去一下买点东西,你稍等一下。”


  阿曼德抬头变见那标牌上写着四个大字:「明月花店」


  牧四诚刚一推门进去,温馨的小屋摆设就如同家中一样,温暖又温馨。


  他直奔选花区走去,五颜六色的花朵映入眼帘,美得让人动人心魄,他的手指抚过那些花朵,最终停在了一朵白色的花上。


  他将那束花从众多花束中挑了出来,并让服务员仔细包扎好,付了钱以后,他便出了门。


  阿曼德一直在花店门口静静的等着,夏夜的微风轻轻拂过,吹过了少年的脸庞,也吹过了心。


  牧四诚的手上抱着那束花,他将这束花双手递给了阿曼德。阿曼德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要送给我一束花啊?”,他疑惑。


  牧四诚想了想,他回答,“没什么,就是看这束花好像跟你挺搭的就买下来了,你不要也行。这束花不用还给我,就当朋友之间送点小礼物。”


  阿曼德手中抱着那束花,依旧疑惑,他记得,栀子花的花语好像是惊喜。


  原来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惊喜吗?阿曼德想到。


  牧四诚将花给了阿曼德以后,便自己走回去了。


  他走在小路上,每走一步就踢一下小石子,小石子在柏油路的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此刻的微风变得有些冷意,他看了看时间,糟糕,时间有点晚了。等会门禁就进不了家了。


  这么想着他开始跑了起来,跑的时候连风都被他吹的带了起来。


  其实栀子花的花语还有一个。


  永恒的爱。


  3.


  9月份,是牧四诚的成人礼。


  牧四诚本应该想的是在深夜的11点前,给自己买一个小蛋糕,将代表着18岁的蜡烛插在上面,在吹灭那个蜡烛,这便是他的成人礼。


  可是在这么平常的一天,他却收到了一个别样的礼物。


  “牧四诚。”,熟悉的成年女声传来,电视里播报新闻的声音依旧放着,有些吵。


  牧四诚顺手将沙发把手旁边的遥控器拿起来,关掉了电视。并向女声回答道,“妈!怎么了?”


  中年妇女将火关掉,把沾满油渍的围裙挂在了挂钩上,走出了厨房。


  “你去仓库拿点东西,我昨天将买的酱油落车上了,诺,给你车钥匙,去帮我拿酱油吧。”,说罢,便丢给少年一串车钥匙。


  车钥匙在空气中抛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牧四诚稳稳的接住那一串车钥匙,十指尖把玩着车钥匙的环扣,“好勒,遵命!”


  牧四诚走入仓库,左顾右盼的看了看,直直的走向那辆银灰色的小车。


  手指一按,车头灯便发出了闪耀的亮光,他走了过去,将门推开。


  他在车内粗略的看了一下,并没有母亲口中所说的酱油。


  也许是放在深处忘记拿了?他如此想。


  可在车子内无论如何翻找都找不到那瓶酱油,也许是她记错了吧,牧四诚将车门关上,并用钥匙将车门上锁。


  可是他从车门里探出头来的那一刹,双眼被那一抹黑布紧紧的吸引住。


  奇怪,仓库里面什么时候有个被黑布罩住的东西来着?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一片黑布,妄想看出什么,这片黑布似乎仅仅勾住了他的好奇心,让他想翻开那片黑布查看里面的东西到底何物。


  万一这是她的东西呢?还是不乱碰了吧。


  牧四诚打算转头就走,可走出了距离的一小段的时候,他顿住了向前走的脚步,他回眸,继续盯着那片黑布。


  似乎妄想用眼睛看出黑布里到底藏着什么,就这么静默了几分钟,牧四诚走了过去,刚好停在黑布的前面。


  他似乎想起来了恐怖电影里的主角一般都是因为好奇心而害死猫的,掀出来的一般都是鬼,或者,或者一些恶心的东西。


  到底是掀开还是不掀开?到底掀还是不掀?牧四诚如此陷入了选择困难中,尽管真的很想看,但是内心还是挣扎了几分钟。


  最终他长呼出一口浊气,并在心里暗暗道歉,对不起了,让我先看一看这到底什么东西吧,对不起了。


  在心中默念完后,他蹲到地上,从地上一把掀起盖东西的黑布。掀起的力量被空气带动到了后方,掀起的风把黑布静静的撂到地上。


  牧四诚闭着眼,不敢看下面的东西,等了将近10秒钟,他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动静,这才鼓起胆子睁开了一点点眼睛。


  眼前看到的景象一点一点开始清晰了起来,当他终于真正看清眼前的东西时,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吧,只是那一瞬间觉得呆愣。


  在他眼前的是一辆小的电瓶车。


  当牧四诚反应时,他才看清电瓶车上可以放置东西的小架子里面好像贴着一张便签纸,他走了过去将那里面的便签纸拿了出来。


  便签纸上只写着几个字:「成人礼礼物」


  终于反应过来时,他只觉得开心和高兴,哦不,这些词并不能表现出他当时的兴奋,他觉得他开心的真的想大跑几圈缓解一下过于开心的心情。


  他迅速的跑回了家中,大门被他打开时似乎都灌进了几缕热风,血液里的兴奋让他一下子跑了几百米都不觉得有些累,只是流了些汗。


  牧四诚缓了缓自己呼吸的节奏之后,看向了躺在沙发上正在刷手机的中年妇女,他佯装镇静的道,“仓库里有个电瓶车唉,你知道吗?”


  中年妇女依旧看着手机漫不经心的回答,“看到了,怎么了?”


  “那,那那有张纸上写的是成人礼礼物,你知不知道!还有还有,我之前好像似乎说过我想要一辆电瓶车是吧?好像有吧?你记得吗???哦对了对了,如果我有一辆电瓶车我绝对会好好听话的,真的真的好想要辆电瓶车。对了,所以仓库的那辆电瓶车是隔壁邻居家的吗?是吗?是吗?”


  他一下子说完了这一大段话,竟也不觉得气喘,只是等待着她的回答。


  中年妇女将手机放了下来,朝着门口对着少年喊道,“你别拐弯抹角了,我就知道你想要那辆电瓶车呗。那就是送你的礼物,你也别怀疑了。不是隔壁邻居家的礼物,满意了吧?开心了吧?现在我能安安静静玩手机了吧?”


  中年妇女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少年,“电瓶车钥匙,去玩吧。但记住小心点。”


  牧四诚终于安静不再说话了,他接过钥匙,镇定的出了家门。


  出了家门以后,迅速的掏出手机给阿曼德打字:速来,带你玩刺激的。


  这时阿曼德的手机跳出了消息提示音,阿曼德点进去一看,是牧四诚给他发的消息。


  他眼睛迅速的扫过一遍内容后,拿起外套便也出了家门。


  “你来晚了,阿曼德。”,牧四诚的身子倚在一个电瓶车上,看着来人。


  阿曼德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抱歉抱歉,出来晚了,对了,你消息里发的刺激的是什么?”


  牧四诚听后,移了移位置,露出身后的电瓶车。“我的成人礼礼物”,他微微颔首,对阿曼德示意:走吗?


  不等阿曼德回应,牧四诚一脚跨上了电瓶车,将头盔带上,指了指后座。


  阿曼德立马会意,他坐上电瓶车后座,也带上了头盔。朝着牧四诚比了个ok的手势,牧四诚将钥匙扭开,“那……”,他勾唇,“走喽!”


  风掠过,将衣服吹得鼓了起来,很舒服。


  两人就这么飞驰在柏油路的小路上,这一刻,他们是自由的少年。


  此时的天,是淡淡的蓝色混着一点红黄色。


  阿曼德和牧四诚相对不语,但一声喊叫却打破了这长久以来的孤寂。


  玩味的想法突如其来的蹦出在脑海里,如同从土里生根发芽的豆芽般那样突兀,他很想揭穿阿曼德平静下的伪装,想看看少年会不会如他脑海里所想的一般手足无措。


  又或许将心里的那一抹红暴露在耳垂上,真是好玩,他想。


  “阿曼德”,突如其来的唤声让少年回过了心神,从看向远方风景的目光收了回来,一向自己手臂上围着的人。


  “怎么了吗?”,阿曼德问。


  他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选择了放声大喊。


  “我想,我也是!”,突如其来的大喊倒让阿曼德心里产生了疑惑,他到底在回应这些什么呢?阿曼德的疑惑在脑海里涌现出来。


  到底在想什么呢?牧四诚也不知道。


  牧四诚转过了头,头盔下调笑的眼神,依旧是肆意张扬,像是在嘲笑着一个乖巧张扬的小孩,恰巧,阿曼德似乎就是这个小孩。


  少年和少年之间的眼神擦出了点点的火花,张扬肆意的眼神将平静的心海激起了点点浪花,也在心海的中央点燃起一把猛烈的火焰,于是,火焰大烧。


  火焰将少年的心灵烧出了一片不可灭的痕迹,将往后前段记忆里的青春烧成了一把明艳的花朵,给少年留下了不可替代的身影。


  依稀记得脑海里的少年张了张唇,只听见他轻语,“喜欢你。”


  这把火焰越烧越烈,只因为这一句话,路过火焰旁边的蝴蝶被火焰吸引,选择了飞进去。


  尽管蝴蝶知道,一旦进去了这把火焰将不会再重来,但它依旧选择了飞进这把火焰。


  或许执念。


  或许回忆。


  阿曼德静了静心神,也许是怕刚刚的话是一场梦吧,他再次开口,“牧四诚,你刚刚,说了什么?”


  牧四诚回过头,继续骑着电瓶车,走过了一段路。


  也许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吧,也许没有过去很久,总之,阿曼德听到了答话。


  牧四诚说,“给你之前的一个回应罢了。”


  那把大招的火焰将蝴蝶本就微弱的身躯越烧越小,微风看着蝴蝶那么痛苦的挣扎,于是发问,“既然知道了这么痛苦,当初为什么选择飞进火焰里自作自受呢?”


  蝴蝶不语。


  它的声音仿如蚊子一般回应,“如果当初知道这么痛苦的话,我宁愿从来就没有遇见过。”


  蝴蝶的尸体被烧成了灰尘,被微风吹在空气里。


  也许这才是蝴蝶的归宿。


  “牧四诚?”,那人回过头,视线相对。


  无需多言,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可知道对方心里猜想着什么。


  两人对视良久,阿曼德轻笑,“以前都是你带我玩好玩的,那这次我带你玩好玩的怎么样?虽然可能有些无聊”


  少年饶有兴致的挑起了眉,他倒好奇阿曼德能给他制造出什么惊喜,“那走吧?”


  阿曼德带牧四诚来到了一处空地,这倒让牧四诚有些疑惑。


  阿曼德掏出一张纸,用了几分钟将它折成了一只纸飞机,他将纸飞机的尖锐处对向自己,用嘴呼出了一口气。


  然后,将纸飞机向天空中抛去。


  纸飞机顺着风的借力向天空飞去,飞往一望无际的蓝天飞往的广阔无际的白云。


  直到再也消失不见。


  “嗤”,他发出了一声耻笑,阿曼德也不恼,只是问着,“笑什么?”


  “笑某人的单纯和愚蠢”,牧四诚回。


  但随后,牧四诚也拿出那张纸开始折纸飞机,正想着将纸飞机抛出去的时候,他一顿。


  牧四诚转过头,“有笔吗?”,他询问道。


  阿曼德套了套口袋,拿出了一支水笔,他递给牧四诚,“拿笔做什么?”


  “你猜”


  墨水染上纸张,绘写出最真实的情感。


  他再次将纸张折起来,牧四诚仔仔细细的将纸飞机的头折的很尖,他看向阿曼德,“一起飞?”


  阿曼德也举起了手中刚折的纸飞机,纸飞机被他向空中飞去,棕色的头发被他的动作带动了起来。


  两人看着空中的纸飞机越飞越远,开始笑了起来。


  “你刚刚在纸上写什么?”,阿曼德看着海般的蓝天望着纸飞机飞去的方向。


  牧四诚摇了摇头,否定道,“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阿曼德不信,但他不方便过问,只能作罢。


  花朵轻轻摇曳着身姿,草随着花的轻摇而弯腰,牧四诚叫不出那些花的名字具体是什么,但这幅景象如画作般美丽又暖心。


  依稀记得那张纸上只写了几个字:「愿我和他,平安顺遂。」


  “牧四诚,我想问一个问题”,话中人回头,视线恰好对上,“什么问题?”


  阿曼德一顿,没有立即回话,只是默着。


  花被轻轻吹起,少年的声音轻如微风,“所以我们现在,是可以正大光明牵手的关系吗?”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便都陷入了沉默。


  “嗯”,牧四诚口齿不清的说出这句话,声音特别特别轻,似乎是回应着,也似乎在自言自语。


  “那……”,指尖突然传来微凉的温度,牧四诚低头,恰好对上了那双手的主人的视线。


  阿曼德见牧四诚似乎并没有反抗,于是握紧了手。


  十指交握,是最近的距离。


  “我们这样会不会被别人说啊?会不会被别人说我们不应该正大光明的牵手啊?”,阿曼德仍然有一点点顾虑的道。


  牧四诚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呆愣了一瞬,爽朗的笑容出现在他的唇旁,似是展翅翱翔感受着蓝天拥抱的鸟,他道,“阿曼德,你觉得人人都会喜欢人民币吗?”


  阿曼德的呼吸放轻,他点了点头,“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人民币呢?”


  牧四诚笑着摇了摇头,“阿曼德,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总会有人不喜欢的。就像我刚刚跟你说人民币,有人都喜欢人民币,因此觉得所有人都会喜欢。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总会有人不喜欢人民币,总会有人觉得喜欢人民币物质。同理,总会有人不喜欢某个人,某种事物因此而讨厌他,厌恶他,这很正常。


  准确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全世界的所有人喜欢,就比如我不喜欢吃蔬菜,你喜欢吃蔬菜,难道你要强迫逼我吃蔬菜吗?不是这样的。那既然这样……”


  牧四诚转过头,看着懵懂的少年。轻笑着开口,“那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去迎合别人本来就不喜欢讨厌的事物呢?


  我们做我自己就好了,再说,我们现在还这么年轻,世界上有这么多这么多道理,需要我们成长一段时间后才能去理解,那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做我们自己,便好。”


  阿曼德听后,终于放下了心结,毫无顾虑的紧紧的再次握住了那只手。


  是啊,我们只是少年,何必要在意这么多呢?


  因为我们是少年,所以,在不爽的时候痛骂全世界,那都是正常的,没有必要去为了迎合他人本就厌恶这件事物的眼光,而强迫自己去做这件事。


  空气里寂静无声,只有呼吸和笔沙沙响的声音。


  牧四诚终于写完了作业之后,一抬头,便看见了抽屉里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里面?


  他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卡在抽屉不让抽屉关紧,于是他将抽屉拉开,看见的却是一个草莓味的真知棒。


  是谁送给他的呢?他想。


  他将真知棒拿出来,却瞥见橙色的棒子的中间似乎还塞着什么东西,好像是纸条。


  这倒让他的兴致来了些许,当他费力的将纸条抽出来,将纸条铺平展开在自己面前,他只看到了4个字。


  「我喜欢你。


                       ——2019年5月6日」


  虽然字迹略微小了一点,但依然能看出字迹非常的清秀,牧四诚认得这是谁的笔迹,这是阿曼德的笔迹。


  同样,那年是,和阿曼德相处的第一年,到迄今为止,也已经有五年了。


  假如今天牧四诚没有看到这张纸条的话,假如他没有听到阿曼德的告白,再假如,他不喜欢阿曼德。


  没有假如,所以他们才相爱。


  牧四诚的唇角勾起,他将纸条重新卷好,放在了桌子上。


  房门外还传来了阿曼德的呼喊声,“牧四诚?牧四诚?牧四诚?快点出来玩啊,在屋子里干什么呢?不是都约好了吗?”


  他回应着屋外人的呼喊声,“唉!阿曼德!我在,别催了,别催了,现在就出去!”


  书房的门被他拉上,留下的那张纸条,依旧静静的躺在桌子上。


  就像当年的阿曼德,用略微稚嫩的字迹一笔一画的写在了纸条上,又将那张纸条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有句老话一直说的很好,暗恋就是一场寂静无声又盛大澎湃的一场大海,你会小心翼翼的观察一切,一切的一切,大海会随着你对TA的情谊泛起微微涟漪。


  暗恋寂静无声,但我听到了你的声音。


  4.


  “去超市购物一下怎么样?最近我妈一直说没纸巾了,得去买点。”,牧四诚眼也不斜的看着手里的手机游戏界面,对着阿曼德说。


  “走吧”,阿曼德起身将椅子推回原位,看着坐在床上打游戏的牧四诚道。


  游戏界面上跳出提示:shut down,牧四诚放下手机,将手机放入口袋,朝着阿曼德示意,“走”。


  牧四诚提起服务员给的购物袋,轻而易举的拿了起来,他转过头,催促着阿曼德,“走啦?”


  阿曼德也拿起一个袋子,回应着他的催促,“走吧。”


  路过一个橱窗时,牧四诚一顿,看着橱窗里的东西移不开眼,阿曼德注意到了身后的人并没有随着自己的脚步走,于是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看到了牧四诚站在玻璃橱窗前看着里面展出的物品,他走到牧四诚前,随着他的目光也去看橱窗里的东西。


  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八音盒。


  阿曼德秒懂了,他看向牧四诚,“喜欢吗?”


  似乎这时他才回过神,忙移开眼,却正巧撞上了视线,“啊……我就……额随便看看,没什么喜欢的。”,他支支吾吾的答道。


  阿曼德没有听他的心口不一,只是提着购物袋走进了店里。


  他一入店便直朝着那个八音盒走去,店员看着他如此喜欢这个八音盒走上前去,为他解说,“您是很喜欢这个八音盒是吗?”。


  这时牧四诚跟了进来,他正想赶紧拽走阿曼德的时候,却听见阿曼德答道,“是的,能不能让我听听这个八音盒里的音乐呢?”


  牧四诚拉着阿曼德的脚步这才停了下来。


  店员拿起橱窗里的八音盒,用手旋转了一下零件,音乐就在密闭的空间里悠声响了起来。


  零件缓缓随着音乐的响起而转动,听,这乐曲的慢调让人不禁沉浸在其中。


  待齿轮缓缓转动完,牧四诚才反应过来。


  店员将八音盒放回原位,耳旁却传来疑问的声音,“请问这个八音盒,多少钱啊?”,阿曼德问道。


  店员如实回答,“1000元。这已经算比较便宜的且正版八音盒了,贵的话也得要几万。”


  牧四诚听到这个价,忍不住有些震惊,“那,我能问问这个八音盒里播放的是什么音乐吗?”


  “鸟之诗。这首歌主要讲的是一个流浪的人偶师和一名叫神尾观铃的少女相会,之后和少女成为了监护人的关系。


  他的祖先千年前为每个地方的守护神,但是由于被诅咒的关系,只能待在寺庙里被人祭拜。但后来,观铃破除了这种诅咒,并且免除了这种诅咒传承下去。”,店员毕恭毕敬的解释。


  牧四诚听完之后,只觉得震惊,他没想到这一首歌里包含着这个故事,他看向店员,眼神中充满了抱歉,“抱歉哈,我暂时不太喜欢这个,我们先走了。”


  他赶紧拉着阿曼德落荒而逃。


  走在小路上,阿曼德被他牵着手一言不发,两人都沉默着,各自心里都怀揣着不同的事。


  “你,真的很喜欢吗?”,阿曼德的声音带了一些闷闷的意味。


  飒飒风声晃过眼前,只留沉默。


  他摇了摇头,否定道,“我不喜欢那么华丽的东西,不适合我。再说那首歌我在手机上就能听了,何必花那冤枉钱去买这东西?还浪费自己的生活费不是吗?”


  心口不一的谎言。


  但是阿曼德却戳破了他的心口不一,“你就是喜欢,但你没有钱买对吧。”


  牧四诚没有立即回答。


  但阿曼德看到了牧四诚轻微幅度的点头,这是一个心口不一的谎言,他们两个都知道,这个价格起码也得攒好几个月才能买到这个八音盒。


  所以他选择了,说不喜欢。


  手机上弹跳出信息提示:「下来 我在你楼下」。


  牧四诚看到手机提示,鬼使神差的,他走到了窗户面前,拉开窗帘,突然的白光让他晃的眼睛疼。


  他适应了一会白光,才往楼下看去。


  楼下的人就是阿曼德,只见他一手放在裤子口袋里,一手看着手机。


  察觉到视线之后,顺势抬起头来,隔着几楼和牧四诚对上视线。


  牧四诚打开了窗,向楼下招着手,“我现在下去,你等等。”


  他迅速的拿了一件薄外套,就朝着楼下奔去。


  下来的时候还微微喘着气,他慢慢的走到阿曼德旁边,看到他好像并未发现自己下来时,轻轻将手放到他的肩膀上,打算吓一吓他。


  可他还没有将手拍到阿曼德的肩膀上时,阿曼德转过头看着打算吓人,但没有成功的牧四诚,叹了口气,“你吓人的方式就那么拙劣?”


  牧四诚只能将刚伸出去的手尴尬的放回了口袋,假装不在意的搓了搓手,“额,我刚刚是想提醒一下你我来了而已。没什么。”


  阿曼德一瞬间直接陷入思考脸。


  他顿了顿,拿起手机点进了相册,并把手机完整地展现在牧四诚面前,能看见的,是他本人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朝着阿曼德靠近,那脸上还带着狡猾的表情。


  “那这个怎么解释?”,阿曼德直接将手机里的视频放了出来。


  这下轮到牧四诚陷入思考脸了,难道这个人的反侦察能力这么强???居然一瞬间就能点开手机录视频???这反侦察能力不去当警察简直是太浪费人才了!


  阿曼德看着牧四诚在心里思索要不要把自己送去当警察的时候,忍不住出声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你难道没有想过自己下楼时的脚步声大到我都能听见了吗?你奔那么快,你跑马拉松是吧?”


  牧四诚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带你去吃新开的那家麦当劳怎么样?听说那里的麦当劳好像很好吃,走吧,走吧。”


  阿曼德只好顺着他的台阶下,假装忘了刚才的事情的发生。


  他们刚入座,就招呼着服务员,“小姐姐,能帮我们点餐吗?”


  立即就有一个长相很年轻,应该是刚入职的服务员来服务他们,她放下日常招待的茶水,毕恭毕敬的问道,“想要吃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香草冰淇淋, 还有鸡肉卷!”


  服务员在菜单上记着,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你们俩口味真像。”


  两人相视一笑,“是啊,真的好像。”


  待两人出来之后,走着回家的小路上,宁静且美好。


  那时,已是夕阳。


  牧四诚走在阿曼德的前面,阿曼德就跟在牧四诚的后面。


  阿曼德双手背在身后,似乎,手上拿着什么。


  “牧四诚,你等一下。”,他轻唤他,牧四诚顺着叫他的声音顿住了打算继续走的脚步,他回过头,有些担心的问,“怎么了吗?有什么事吗?”。


  阿曼德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你能,过来一下吗?”,牧四诚的脚步动了起来,他向着阿曼德走去。


  最终,停在了阿曼德面前。


  阿曼德抬眸,撞入了那片海中,“我……”


  即将说出的话,却望而却步,根本道不出口。


  牧四诚挑眉,“你怎么了?支支吾吾的,有什么事瞒着我?”


  说到这,他突然凑近阿曼德。


  呼吸陡然加速,喘不过气。


  他将指甲掐进了手指,疼痛感让他回过神来,“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他把握了许久的礼盒拿了出来,礼盒被保护的很好,几乎没有任何褶皱。


  牧四诚疑惑的接过来了礼盒,将上面的蝴蝶结揭了下来,他打开礼盒,里面的东西却让他愣了一瞬。


  他看到,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八音盒。


  他小心翼翼的将八音盒举起,扭动了零件,音乐从八音盒里奏出了美丽的音符。


  两人静静听着音乐。


  良久,音乐结束。


  “你存了多久的钱”,他垂着眸,看不清情绪。


  阿曼德逃避性的回复,“没多久,就……一个月吧。”


  他存了多久的钱,只有他本人知道。


  牧四诚将这个八音盒往阿曼德的方向推了推,“太贵了。我不能接受这个礼物。”


  阿曼德却坚定的把这个八音盒推了回去,“这是你说的,你忘了吗?朋友之间,就是要大大方方的,再说,你上次给我的衣服,就算是补偿了。”


  他将这个八音盒接了过来,摸着上面的零件,轻声,“我会,好好保管它的。谢谢你,阿曼德。”


  阿曼德看见牧四诚收下了礼物,他爽朗的笑道,“那,就接受这份礼物吧!代表着我的回礼,不用谢我,朋友之间,不用感谢。”


  牧四诚看着八音盒,手中握着的力道有些加重。


  他喜欢这份礼物,不仅仅是因为这份礼物来的珍贵,也不只是阿曼德愿意为他攒了很久的钱,也因为,他喜欢这个能给他自己喜欢的东西的少年。


  喜欢这个,具有炙热的爱,的少年。


  阿曼德脱下鞋子,朝着卧室走去。路过乔治亚的卧室时,乔治亚叫住了阿曼德,“阿曼德,等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阿曼德停住了脚步,往乔治亚的卧室走。


  他坐了下来,认真听着兄长即将要对他说的话。


  乔治亚稍稍思索了会,叹出一口气,“阿曼德,我工作的地方又要调动了。我想,我们又要走了。”


  阿曼德一愣,“现在吗?”,艰涩的声音脱口而出。


  乔治亚摇了摇头,“后天早上”,他说。


  “你可以用这段时间跟你的朋友道别。”,乔治亚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阿曼德的肩膀。


  等乔治亚走了之后,阿曼德才拿起手机艰难的打字:「牧四诚,我们,现在能见面吗?」


  牧四诚看到了手机消息,有些担心阿曼德为什么突然要见面,但他还是同意了:「好,我现在去你家」


  当牧四诚来到阿曼德楼下时,看到了阿曼德独自站在那,不出声,也不干什么,就站在那。


  他也没有吓唬阿曼德的心思了,他轻声,“阿曼德,我来了。”,阿曼德转过头,正好看到牧四诚站在自己身后,担心的看着自己。


  他有点不想说出那句残忍的话了,他直接走上前去,抱住了牧四诚。


  牧四诚就那么愣神的接受了这个拥抱,他的手脚顿在那里,不敢动。但他缓缓的,慢慢的,也回抱了阿曼德。


  “阿曼德,你到底怎么了?”,牧四诚闷闷的问,阿曼德没有回应,只是抱的力道增加了一点。


  “我,和兄长要离开了。”,阿曼德埋进牧四诚的肩膀里。


  牧四诚沉默了。


  他轻轻拍着阿曼德的背,“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好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一样。


  海浪拍起一浪又一浪涟漪,如同心脏的跳动。


  牧四诚一步一步走到阿曼德的身后,坐了下来,“一起看海吗?”,阿曼德率先发出邀请。


  牧四诚点了点头,不在说话,静静的把握这最后一次能和他看海的机会。


  黄昏末尽,牧四诚动了动手指,站了起来。


  阿曼德也站了起来。


  像是默契,又像是心有灵犀。他和阿曼德一起朝着一边无际的大海喊到:“一定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阿曼德终于鼓出勇气牵起牧四诚的手,他道:“我喜欢你。”


  终于黄昏的最后一次光芒也逐渐消失,“我也是。”


  牧四诚说。


  夜晚,繁星点点高挂在夜幕。


  牧四诚数着天上为数不多的星星,“一个,两个,三个……”


  就这么数着数着,他突然发问,“你说,我们分开以后还能看到星星吗?”


  阿曼德轻轻点了点头,“会的,能看到星星的。毕竟我们注视的是同一边夜空,看的也是同一片星星。那就相当于,我们一起看星星。”


  牧四诚没有回。


  可是,我们看的不是同一片星空。


  只记得那一晚,他们一起躺在草地上,诉说着少年时不解的心意。


  那一晚是他们最后一次尽情的和对方玩耍。


  临走前,牧四诚悄悄附在阿曼德耳畔间。


  “男朋友,分开了以后你可别忘记我啊”,他狡黠的笑容出现在唇边。


  阿曼德恍惚的点了点头,“好,不忘记你。”


  绝对绝对不会忘记你的,我发誓。


  早晨的一缕晨阳透过地平线缓缓升起来,阳光的温暖让人记忆深刻,细看远方,金色和浅蓝色近乎融成一体。


  牧四诚站在岸边,等着阿曼德。


  阿曼德拖着一个小行李箱走了过来,带的东西并不多,但要带走的东西很多。


  阿曼德和牧四诚相视一笑,“喂,去了新地方可别忘记老朋友啊,你说是吗……”,他凑近了阿曼德,用口型道:男朋友。


  阿曼德轻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不会忘记啊。”


  “约定个事怎么样?”,牧四诚用手撑着脑袋想了想,最终说,“以后给对方写信怎么样?寄到这里,谁不写谁是狗。”


  阿曼德挑了挑眉,同意道,“当然可以啊,别忘了你这句话。谁不写,谁 是 小 狗。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牧四诚用最幼稚的方式敲定了这个拍案。


  牧四诚伸出了小拇指,阿曼德也伸出了小拇指。


  “拉钩算话,一百年不许变。”,两人的小拇指缠在一起,许下最真诚的诺言。


  这时,乔治亚传来呼喊声,“阿曼德!好了吗!我们要走了!”


  阿曼德回应着,“好的!快了!等我十分钟!”


  欲走时,听到的话让他顿住了步伐。


  “阿曼德,我给你一样东西。”,牧四诚低垂着头,阳光照在他脸上,平添了一丝柔和。


  “是什么东西?”,阿曼德听见自己问。


  “你转头”


  阿曼德如愿转过头,看到的却是少年的手上似乎拿着什么小盒子,牧四诚将小盒子往前递了递,阿曼德顺势接过了盒子。


  是个包装很精致的盒子。


  阿曼德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发卡,是金色的琴弦发卡。


  “给你的,离别礼物。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了……”,牧四诚别扭的说道,他不知如何用浪漫的话说出好听的情话,那就用最直白的话表达。


  阿曼德垂眸看着发卡,过长的头发有些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眼睛中到底藏着些什么情绪。


  看阿曼德那么久不回话,牧四诚只能自认倒霉,“嗯……你不喜欢的话其实可以不要的,我知道我眼光比较差。”


  “不,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特别特别的喜欢这个礼物。你眼光很好”,阿曼德否定了牧四诚的话。


  牧四诚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那也就是说你愿意接受这个礼物了?!”


  阿曼德垂眸,“嗯”


  似乎这时才想起来要走了,阿曼德匆匆将礼盒盖上,踏上了船。


  他回过头看着岸上的牧四诚,两人的眼睛中似乎又藏了什么只有对方才能看得懂的东西,牧四诚眨了眨眼,那就,下次见了,阿曼德。


  下次见。


  几年后。


  牧四诚又踏过了那片海岸,踩着细细的沙子,不过,他并不想再去看这片海岸。


  后来,阿曼德和牧四诚再没有联系,只听阿曼德的朋友说,阿曼德最近安好。


  他们也只有在节假日的时候和对方发一句,“节日快乐”。


  新年的除夕,牧四诚掏出了手机,点进那个人的聊天框,只输入了4个字,“新年快乐。”


  发出去后,却只见红色感叹号。


  牧四诚轻笑,也将那人拉进了黑名单。


  已经没有瓜葛了。


  年少时许下的年少轻狂的诺言,也只是年少轻狂。


  也许斯普利托真的是分离之海。


  牧四诚讨厌那片海。


  阿曼德讨厌那片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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